第三章第一节 长亭送别(2 / 4)

师师的大名,要怪就怪咱家没有那泼天的富贵吧,不能叫这粉头儿陪着咱一夜风流,也罢也罢,就退而求其次吧!”

朝廷已经任命了童贯为监军使者,满汴京都在沸沸扬扬地谈论此事,师师和云儿忽又想起了前些日子的情形,颇有些可笑。

报捷的那天,云儿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进来,她看师师正闲坐着,便凑了上来道“我来给娘说个新闻,今日上午有朝廷报捷的快马从御街上跑过,这会子大伙都在说呢!”

“说什么?”

“说西夏虏王并梁太后已经授首,过几日西边儿的队伍就要来东京献俘呢!”云儿答道。

师师当即冷笑道“呵呵,你信吗?”

“娘若信,我就信!”

“我看你平素对这些事情挺上心的,难道也没法分辨一二吗?”

云儿显得略有些紧张,忙分辩道“娘说哪里话!还不都是娘让我每日留意东京新闻嘛,我哪里就懂什么了!”

“呵呵,我说笑呢,你就急了!”师师啜饮了一口茶,缓缓道,“若是说打了一场大胜仗,这我是信的,若说俘虏了敌酋,这个我还真不敢相信!擒王灭国,哪里就这么容易!先时君明臣贤尚有大败,何况今日,呵呵!不过呢,那西夏如今也是昏主当政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明天去街上看告示吧,应该会有的!”

“也是昏主……娘上回还说,这天下最容易的事,莫过于做官,一个人如果连官都做不好,那他还算是个人吗?嘻嘻。”云儿小声道,说完便与师师会心一笑。

第二天,云儿从街上看了告示跑回家来,走进师师的闺房,便嚷嚷道“呵呵,娘果然是料事如神,只是一场什么平夏城大捷,说是杀敌十万!”

“嗯,你呀!”师师微笑着点了一下云儿的眉心,“跟娘学着点吧!行了,不说笑了,外面车雇好了吗?”

“雇好了,咱们现在就可以上路了!”

也就是那天上午,师师雇了一辆马车到城外去送别她的古琴师傅刘继安,她们二人先行到了城外官道旁的亭子里等候,直到后来云儿看到一辆敞着前门的马车从京城的方向缓缓行驶而来。

车里面坐着一对五六十岁的年长夫妇,当云儿看到那熟悉的轮廓时,忙向亭子里的师师做了大声通报,师师闻声走出了亭子,微笑着静候那辆马车停住。当马车停稳后,师师忙嫋嫋娜娜地迎上去行礼道“师傅,学生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接着又向刘夫人见了礼“师娘好!”

那刘继安头戴着高桶东坡巾,着一身圆领长袍,其人眉目疏朗、神明爽俊,一派仙风道骨!师师最重刘师傅为人清寒耿介,一丝不苟,虽则半生潦倒,但丰采高雅、爱琴不渝,终成汴京有名的琴师。

刘继安见师师来了,急忙下车道“哎呀,怎么还专门来送老朽呢,前些天不都吃过践行酒了嘛,何必再麻烦这一遭,你家里事情也不少!”

师师陪着刘师傅往亭子里走,微笑道“吃酒是吃酒,送行是送行!师傅此一去,咱们师生今生恐怕再难有相见之日,学生这心里……”

刘继安找了一个已经垫好了蒲团的石凳坐下,又看着师师坐下,方道“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我师生一场,前日吃了践行酒也是情意了,何必这般不舍呢!我平常对你一向严厉,你怎么就不记恨我?叫我老骨头这心里……”

刘继安言下有些黯然,师师语笑嫣然道“严师出高徒,师傅对学生才是真上心!”

云儿从马车里取过一个上了锁的黑漆木匣子给师师,师师又转手将它连带着钥匙递给了刘师傅,一笑道“那日当着人多,不方便拿这个给师傅,一点心意,不成敬意,如今师傅且收了,回故乡安享晚年吧!”

刘继安接过沉甸甸的匣子,老泪顿时流了下来,哽咽道“你暗里做的那些事,我还是知道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