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狭邪之游(2 / 5)

为何就不能如法炮制一回呢?他章子厚堂堂一个宰相尚敢如此肆无忌惮,自己还有何舍不出去的?

“你个狗儿,哑巴了?”正在张迪神游之际,徽宗突然骂道,把个张迪给骂醒了。

“奴才晓得的,晓得的!”刚刚还有些受惊的张迪,立即换上了一副眉飞色舞的面目,“打头的一个叫李师师,是这东华门二里外镇安坊醉杏楼的姑娘,那师师姑娘可是色艺双绝,很多风流名士都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呢!连辽国人来,时不时都要打听师师姑娘的近况呢!如今师师姑娘书画技艺不让须眉,一众名士都赞不绝口呢!”

“是吗?汴京居然还有这等女子!”徽宗一下子就来了兴趣,“是从前在瓦子小唱很红的那个李师师吗?”

“对,就是她,陛下怎么也晓得她?”张迪的精神顿时一振。

“就是前些年在寿康姑母2家里听张驸马聊起来的,驸马对她是赞不绝口,恍惚记得他后来还说那李师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朕以为不过是招揽生意的噱头,所以就没放在心上!”徽宗往桌子上的文房四宝一指,“你看啊,朕这等造诣,尚须每日勤加练习,那烟花行的小女子,纵然天赋了得,又有多少工夫可以消磨?”

“是真的,是真的,这些满东京城的人都是晓得的!奴才还听说那李师师每月接客也不过四五次,平素的工夫没少花在修习才艺上面呢!”张迪忽然记起了那次花案的喧闹声,“官家可还曾记得今年春上丰乐楼那场花案吗?就是乐声传入大内惊扰了圣听的那回?就是那次花案,众名士都领教过了李姑娘的才艺呢!”

徽宗想了一会儿才算记起来了,忙道“哦,是吗?那她的字究竟写的如何?画又究竟如何?你可曾看过?”

“奴才是见过,有些店铺还重金买下过李姑娘的画作呢,可奴才哪懂这个啊!”

“嗯,也是!既然商家都出重金购求了,想来是真有些可取之处的!”徽宗的眼睛里已经有些异样的光彩,“可惜朕如今不是在王府那会儿了,不然就可以乔装改扮去镇安坊看看了!”

张迪明白,嗜好书画如命,亦嗜好美人的官家,对于李师师姑娘一定会兴味盎然的。尽管犹豫了一下,但张迪还是小声地贴近了徽宗道“陛下若想出宫散心,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别叫圣人晓得了就好!”

如果要微服出宫,特别需要跟老内官、都都知梁师成说一声,他是勾当皇城司公事。皇城司掌管宫禁守卫及宫中取索、国忌修斋醮设之事等,其中有一个探事司,执掌派遣亲事官于京师探流言蜚语与图谋不轨者,可谓权柄极重。皇城司原有数千人,后来被不断扩充编制,到徽宗时辖下已有一万多人(其中一大半是禁军调拨过来的精锐)。梁师成是一心媚主的,徽宗和张迪对他都有把握,所以不担心。

徽宗与张迪相视一笑,主意就这样定了。到了晚间,张迪找来了他最信得过的御前侍卫、内殿直王来3,又悄悄地通知了皇城司令其乔装出动了几百人,把东华门到醉杏楼的这条路上都给监视了起来。

着一身便装、乔装成商人赵乙的徽宗,便在张迪与王来的侍从下,乘一匹身躯矮小的红色山丹马,于晚膳后带着一份不轻不重的见面礼来到了镇安坊。

三个人带着一丝紧张走进了醉杏楼,徽宗坐定之后,张迪不方便开口,只好由王来代劳,只听王来对李姥彬彬有礼道“只因我家老爷新丧了一位爱妾,老爷郁郁不乐,特来醉杏楼请师师姑娘抚琴一曲,以解忧愁,还望姥娘体恤则个!若是我家老爷当真心情好了,稍后必定还有重谢!”

张迪呈上了见面礼,那是用礼盒装的两匹内府的紫绒、两端紫霞毡、四颗龙眼大小的瑟瑟明珠及四百两白金,李姥估摸着总值至少有三千两,一看就彻底动心了,忙热情地招呼道“哎呀,好说好说!我家女儿啊,最是善解人意了,这位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