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烟这人有天资，偏生还比没天资的人更拼命、更努力，天分加努力就容易造就天才了，所以她在一代后辈晚生里脱颖而出，成为个中翘楚，并非浪得虚名。

有一个不知算不算得上是夸张的褒奖，有些正统但资质不深的通灵师们说她是当代的“小其如酒”，不失为一种直白的肯定了，尽管她还只是个23岁的年轻女人。

棠之在听说她出类拔萃技能逆天的同时，也听说这人不是一般的心高气傲——大抵有些天才脾性就是这样，有种狗眼看人低的自负。

再者其家和穆家两家之间，本就存了历代的那么多纠葛，所以也不奇怪，她和老三一碰面就剑拔弩张要吃了对方似的。

穆云烟又扫了那几名还拿着自拍杆的大学生，冲老三讥诮道“哟，敢情你是组团送人头来了？”

组团的人头“”

别看老三这人整天一幅吊儿郎当无所谓的样子，可一碰到有人——特别是穆家的人贬低其家、贬低自己的通灵能力，就会变得特别刁钻，俗称死要面子——毕竟他是其家最后的传人了，谁也不想给自己的祖师爷丢脸。

于是他缠了灵线，准备露一手——把这一波大学生给老老实实地绑在门口，好叫他们无法跟着入内、以方便他们自己去解里头的魂相冢，但，为时已晚——

达蒙正摆弄着手机和自拍杆，刚才那一摔手机屏幕有些裂了，但并不影响直播画面的清晰。他刚调整好角度，准备冲着镜头来一个全方位无死角的完美笑容，就察觉到有个什么东西掉在了他脚前。

他低头一看，圆圆的、白白的、似乎还沾染了点红，他好奇宝宝一样的捡起来，将那圆东西翻了个面，就看到一枚乌黑乌黑的瞳仁，周边还遍布红血丝，嗯，是颗完整的人类的眼球，于是瞬时——

“艹他妈的啊啊啊——”

直播间的粉丝们就这么看着这名混血主播在线凌乱。

众人都被他这高分贝的尖叫吓了一大跳，哗啦一声四散开来，惶恐地看着达蒙发疯。胆子小的比如唐意，便也跟着尖叫“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啊！”

达蒙一边国骂，一边将那颗眼球抛了过去，唐小姐一接到手就跟被开水烫了似的，啊啊啊乱叫着，再度把那枚眼球抛了回去。

那可怜的眼球就跟抛花球似的被四名大学生抛来抛去，最后不知是谁大叫着，将眼球扔出去老远，一道漂亮优美的抛物线即将降到平面点，被倏尔伸到半空中的一只苍白的手轻轻接住，于是那枚眼球便稳稳当当地落到了傅深手里。

傅深幽幽道“人的眼球不挖出来看，真的永远也不知道它们会这么大。”

“”

死寂。

棠之对这人是彻底无语了。

说什么不好？非要来这一句吓人？人吓人吓死人的不知道么？

棠之他们仨通灵工作者还好，见多了就不会怎么被吓到，但那四名大学生就不行了，当即就呕吐的呕吐、眩晕的眩晕。

然后，更加让人害怕的还在后面——

众人背面突然传来一声粗嘎低哑的嗓音“嘿！哥们，帮个忙，把我的眼珠子拿过来。”

众人一回头，窗口的售票处那，不知何时探出来一颗血淋淋的脑袋，一只眼睛完好无损，弯成一条缝，在笑，另一只眼睛就像被钻了个洞，黝黑黝黑的，依稀可见筋骨。

这场面，那可真叫一个恐怖如斯，偏生他语调还如此的稀松平常，更叫人

“我艹——”

“啊啊啊啊救命啊鬼啊——”

“啊啊啊啊达蒙你他妈个asshole！我以后再也不跟着你去探什么险了！不对！我要是没死在这儿，老娘出去就跟你分手！分手——”

看着这无比混乱的场面，听着这高分贝的尖叫，棠之若干人等头疼不已。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