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啡知道，自家总裁脾气其实很好，只是对于夫人，他的态度却从来充满了不耐与不屑。

可自两个月前开始，霍总对夫人的看法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往是他惹夫人伤心，现在，是夫人总是惹他不快。

也许是被气多了，冷啡发现霍总最近似乎又掌握了一项新技能。

自己哄自己。

生气了，夫人来哄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但是学会了自己哄自己，在夫人那里无论遭遇什么挫折，回到公司闷头工作一番，似乎又能高兴起来了。

就比如现在。

冷啡从霍骁手里拿过手机，看他思绪回笼，继续开会，和接电话前相比，语调轻快不少，就知道霍总又把自己哄好了。

……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片场。

宴清看剧本。

她在准备“秽乱宫廷”这场戏份。

虽然因为霍骁的介入，她和商越的亲密戏几乎删光。

但依然存留了些为走剧情而设置的亲密戏。

照剧情，等会商越招手让她过来，她刚走近，就会被他拉入怀里，褪去半边衣衫，他则俯身，缠捻她的发丝，在她身上落下轻柔的吻。

她会在愕然之后露出失望的神色，一把推开商越，踉踉跄跄离开。

戏份到此结束。

宴清看着看着，忽地就觉得剧本上一个个字宛如游动的蝌蚪，伴着片场嘈杂的声响，全部往纸外钻。

她甩了甩头，试图聚精会神。

但依然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糟糕的是这时候齐林导演喊人集合，她慢吞吞站起来，放下页边几乎被她摸成粉末的剧本，往摄影机处走。

按着剧本，商越只着了亵衣，那衣服轻轻薄薄，松松垮垮地搭在他身上，不经意露出他半侧的胸膛。

他躺在浴池边，手支下颐，撑着地面，斜了眼眸，沿着一池春水，望向远方的掠过的飞鸟。

他身旁的群演们也已经准备就绪，或倚着他，给他扇风，或和其他人一起调笑，画面美而糜乱。

齐林透过监视器满意地点点头，举起喇叭喊“各部门就绪，灯光组注意给商越的脸多打点侧面光，《凤鸣》第x场第x戏，开始！”

随着开拍的指令一下，商越闭上眼睛，嘴角慢慢地扬起来。

他搂了一个美姬在怀，墨发披散，落到美姬的肩上，美姬拿了篦子为他梳头，吃吃地笑，“皇上的头发比奴婢的还美。”

商越微微一笑，掌心握着她圆润清凉的肩头，在上面印了个吻，“当赏。”

“皇上，也赏奴一个吧。”

“皇上，伦家也要赏！”

莺莺燕燕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鸟儿啁啾，身旁侍奉的太监听了，都酥了半边骨头。

镜头推远，右移。

视线边缘，出现了一个身着红衣的女人。

……不，她穿的分明是袭白裙，只是被血染红了。

那染红的岂止她的裙。

身上，脸上，头发上，无一不浸着红，除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透着肃杀和冷意。

陈渔左手箸宝剑，一步步向顾承瑾的方向走来。

齐林看着，眉头皱了下。

欢声笑语随着她的步步靠近，逐渐冷下来，到最后彻底没了声响。

美人们刚开始以为，陈渔是脏，直到发现她一身是血，神情不掩惊惧皇宫内流了几天几夜的血，到如今血腥气味还没消散，这人又突然以此种方式出现，是存了什么心思？

顾承瑾像是意识到什么，懒懒睁开了眼，待看到来人，那笑意不减，反倒深浓几分。

“皇帝。”

四目相对，陈渔放下剑，跪在他身前，望着他一字一顿道“两营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