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搞得我家破人亡，让我们全家在烟城沦为笑柄的买凶杀人犯，特地打电话来跟我说，‘我的男朋友是个杀人犯’。”

宴清说到这笑了，笑得很大声，“顾廷川，你在侮辱谁的智商？”

“宴海航死前，秦来找过我。”顾廷川声音嘶哑，“他逼问我害你的人是谁，我告诉他罪魁祸首就是你爸，他听完就走了。第二天，就传来宴海航死亡的消息。”

“哦。”宴清转动了下脖子，抬手锤了锤酸痛的关节，“所以是连证据都没有就想让我相信？说实话，你杀掉我爸的可能性更大吧。”

“我当然有证据！”顾廷川像被她激怒，“但我也说了，你得把宴翎给我，我才会把证据告诉你。”

宴清已经放下手，在继续与他通话同时，编辑短信发给警方，告知他们全国通缉的危险人物顾廷川已回国，并来到京城，她目前仍遭受他的恐吓，并正与他通话中，希望他们重视她发的消息，并能立即行动起来，通过通讯定位他所在方位。

“你知道我不可能把宴翎给你。”

“那我就不会把证据给你。”

宴清吐了口气，“我们不要玩文字游戏了，有本事你就出来杀了我，没本事缩在阴沟里不敢出来，就等着我亲自把你抓出来。”

在她要挂电话的刹那，她听见顾廷川阴冷地说“宴清，如果我玩完，我不会让你死，但我会让你身边的所有人全部完蛋。”

宴清摁了挂断键。

她抚了抚耳边烫得如波浪般的卷发，抬首，透过廊道的古典国风窗格瞧见天边的月色。

月色清冷，沉进她双眸中更冷更深的静湖中。

她转身就走，回到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见无人应声，抻开双臂，一举推开大门。

因她猝然将门推开，里面正在工作的女人们纷纷转头，惊诧地望她。

“为什么不敲门？”

“一点规矩都不懂，按理说烟城也是大城市，怎么举手投足像小城镇出来的……”

韩沈芸站在离她最近的位置，正在核对一份名单，这时仿佛才回过神，看她在门口，忙挽起笑，蹬蹬走过来，“你杵这儿干嘛呢，没看到大家都忙，你也赶紧动起来啊。”

她递给所有人一个歉意的笑，拉着表情冷淡的宴清到一边，两手的兰花指翘了起来，从一整面墙的柜子里打开一个抽屉，端出里面精致华美的木雕盒子。

“我呢，承了秦小姐的情，没按照一般程序，就破格把我们温妤基金会的委员名号给了你。”

她对上宴清时，语气就不自觉发酸发苦，像是放坏的柠檬，还偏要榨出汁水，全喷到宴清身上，“刚刚你为了通电话就撇下屋里的姐妹们走了，大家可是很不高兴呢，新人啊，最重要的是放低姿态，想融入我们的大家庭，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她扭着身子，打开木雕盒子，里面是枚打磨不凡的玉镯，依旧翘着兰花指把它拿起来，就要交递到宴清手里时，她又把玉镯放了回去。

“不好意思。”

她冲宴清笑的时候，完全没有不好意思，“我想了想，虽是承了秦小姐的情，但宴小姐的态度还是太敷衍，太怠慢。先在我们这里打打下手，等过了考察期，我再把这象征着基金会接纳你的标志，当着众姐妹的面颁给你，不然啊，这偷偷摸摸就把东西给了，总有点名不正，言不顺，是不是？”

宴清“我要做什么？”

韩沈芸依旧没从她脸上看到懊丧和挫败，仍旧是无波无澜的模样，就有点燥。

她笑“我也不知道呢，你看，大家都在忙，你看谁有需要，就过去搭个手嘛，唉，所以说刚才为什么非要接什么劳什子电话呢……”

“是杀人犯的电话。”

宴清打断她的话，径直从她身边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