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前辈，我三日后便要下山去历练了，此番去的是京城，只怕得去一年半载，我只想在临走前见师傅一眼。”落雪说得真诚，莫凌亦未拒绝，只是由着她一遍一遍地央求自己，末了，他才使出了传音术，让青雪出来取药。

小豆苗见到青雪的时候，吓得一连退了好几步，那日的威胁，她当真是怕了。

“你们放心，我师傅自会照顾好玄青真人。”青雪说罢，从莫凌手中接过药碗，遍回了结界中。

原来莫凌也入不得浩然阁，既然进不去，还让她说了那么多，落雪气得一跺脚，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便转身走了，小豆苗朝莫凌吐了吐舌头，也走了。

留下莫凌一人站在浩然阁的门口，方才戏弄落雪，竟是这般畅快。

落雪回到清风阁，想着自己就要下山去了，还是带着刚入门的师弟和师妹，没有一件像样的兵器显得丢人，丢她自己的人不打紧，丢了玄青真人的人才不行。

她一头扎进藏兵室里，想要寻一柄不太丢人的宝剑，却第一眼就瞧见了凌霜剑，她真的很喜欢凌霜剑，仿佛与它有缘，每回一沾手就舍不得放下，她伸出手去摸了一摸，这一摸便又舍不得了。

可她也怕再将此剑弄丢一回，还是忍痛放了手，凌霜剑却悬于半空，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直到被她握住，那道光芒才渐渐熄了下去。

落雪问道“你这是想随我下山吗？可我不能带着你。”

她只是随口一问，凌霜剑却剧烈地震了起来，吓得她险些将剑给扔，她连声道“好好好，我带你下山便是。”

这一说，凌霜剑真的安静了下来。

落雪从前听玄青真人说过，这剑是青丘的圣物，难道这圣物通灵性？那它定是也认错了人，她可不是青丘的人。

也罢，青丘一族已被灭，认错便认错吧，总好过流苍派的地狱战马，苦苦寻觅，却不知旧主身在何处。

此番下山历练，会不会再遇到残光？会不会再遇到极刃堂的人？秦霄说过，京城有许多好吃的好玩的，究竟都是些什么？那时的她很向往，秦霄还说，无心阁虽是仙门之宗，可要论财力，绝不会输给京城的那些富豪，洛鸣山家的财富，与无心阁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

落雪很想带着从前心里头的那种憧憬去想这些事，可是她只要一想起秦霄，鼻尖便觉得酸涩，即便遇到残光和极刃堂的人，即便京城有再多好吃的好玩的，他都不在身边了，那些又有什么意思？

她将凌霜剑放到腰间，便退出了藏兵室，转身时着实被吓了一大跳，秦霄，居然站在自己身后，面色阴沉，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般。

可是，分明是他对不起她啊。

“三日后的历练，你绝对不能参加，到时候称病卧床便是。”秦霄并未向她走近，不是他不愿，而是他不能。

月光下的他，身形依旧挺拔，却不复往日那般洒脱不羁，他二人一样，谁没了谁，都活不好。

落雪将藏兵室的门掩上，只当不瞧不见他一般，她管不着他与灵颜是不是在一起了，那他也管不着她下不下山，去不去历练，他二人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见她如此不知前途险恶，秦霄心中的怒气一涌而出，方才为了此事去寻逸时真人，与他闹得不欢而散，还险些落个违反门规的罪名，可她倒好，竟不自量力地一心想要下山去送死。

虚妄几次三番潜入古月门，便是想要她将她挟持去往魔界，碍于古月门的结界，他显不得真身，妖力大减，若是到了山下，那她便是羊入虎口，叫他怎么能安心待在山上？不是他不愿替代她，带师弟和师妹们下山历练，而是逸时真人不许。

秦霄拦住了她的去路，强行扳起她的下颚，让她看着自己“你难道不知道虚妄正在山下等着你吗？你还想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