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同我说说吗？为何听到地狱之火时，你会这般难受？”秦霄用帕子沾了些凉水，替她擦拭着额上的汗珠。

落雪从未想要有什么事要去隐瞒秦霄，可她时常梦到那青丘公主一事，却从未对他说过，这次也一样，不是她不想同他说，而是不知道如何去说。他曾说过，轮回之后，便不再是前世那个人了，那即便她是青丘公主的转世，也自然与她没人半分关系，这些事，更是与她无关，既然是旁人之事，那她同他说了，只会让他不痛快。

“我也不知道…”

秦霄替她掖好被角，道“既然不知道，就不要多想，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没事了。”

落雪闭上双眸，心里头还是被恐惧充斥，那地狱之火她见过，辰渊真人走入其中时，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却阻止不了，那时的心痛，真真切切，那时的画面又浮现于眼前，她的心又开始痛了起来，明明毫无关系，为何会这样痛？

她觉得眼中有泪水溢出，可她不敢眼开眼，不敢让秦霄看到，更不敢去看他。

“睡吧，睡一觉就没事了，我在这里陪着你。”秦霄握住了她的手，她一个翻身，将他的手臂紧紧地抱着，默默地垂泪，默默地入睡。

秦霄在她身边坐了整整一宿，未曾合过眼，天明时分，她醒了，面上的泪痕清晰可见，他取来帕子，细细地替她擦着。

睡了一夜，落雪的心绪已然平复，见秦霄眼底藏着怜惜，她抓着他的衣袖，笑道“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

见她眉眼舒展，秦霄亦笑了笑，摸着她的发顶，自己已过百岁，而她却才刚满二十岁，凡世间但凡年长一些的夫君，都会宠着自己的爱妻，他们能做到的，他自然也会做到，而且，必须做得更好。

她昨日为何而哭，他想知道，可他不会逼问她，他会等到她愿意同他说的那一日。

“走吧，出去同何员外道个别。”秦霄拍了拍她的手背，率先起了身。

落雪跟在他后头走出了厢房，只见她的豆包嘴里头叼着一个馒头，正蹲在门口，一边啃着馒头，一边愤愤地说着些什么，只是她说得含糊不清，没有一人能听得清楚。

“怎么了？不高兴？”落雪问道。

小豆苗又咬下一口馒头，她气的是秦霄，可是她不敢说，只得推给手中的馒头，她道“娘亲，这凡间的食物也不尽然都是美味，这馒头就难吃得紧，不信你尝尝。”

落雪怎会不知道这馒头有多难吃，她曾在清风阁中吃过太多馒头，正是因为馒头难吃，她才着了秦霄的道，被他以食物诱之，也正是因为馒头难吃，她才想着种一些菜，无意间种出了她，她笑道“既然难吃，为何还要吃？”

小豆苗回头瞧了一眼远处的残光，凑近了一些，小声道“不能丢，这是残光让厨房给他备的干粮，我若丢掉，他会觉得我糟践这馒头，他能吃，我便也能吃。”

又是因为残光，落雪心中一直担忧，可她再担忧又有何用？痴心已付，怎能轻易收回？

“好了，我们也该出发了。”落雪唤出飞剑，秦霄要带着残光，自然不能带着她，她只能自己御剑，三四日的脚程，她只希望自己不要再同昨夜那般便好。

他们四人足足在飞上飞了两日，残光面色憔悴得紧，小豆苗知道他报仇心切，绝对不可能会喊一声累，可是连她都快吃不消了，他一介凡人之躯，又怎么可能经受得了？

小豆苗捂着肚子蹲了下来，正是因为在御剑，她这样才越加危险，落雪不得不让秦霄停下来稍作歇息。

“怎么突然腹痛了？”落雪从前是凡人，她自然知道腹痛时有多难忍。

小豆苗摇摇头，只捂着肚子靠着树坐着，她也不擅说慌，骗了娘亲，自然心中有愧。

秦霄走到落雪身边，道“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