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陷入在自己世界里无法自拔的两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就在不远处的病房里。

两颗脑袋正从门缝里探出来，看着他们。

“昊昊叔叔，她真的是我妈妈吗？”

“不知道，等会儿问你爸爸。”

“可是我看到爸爸在摸她的脸。”

“也对……”

……

手心里不一样的触感，让顾炎猛然回过神来。

那边两人正在讨论这茬的时候，就见他放开手，好似触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单手插在裤袋，那只摸过她脸的手却拎的有点远，动作虽不至于夸张，但确实没让那只手碰到自己的衣服，嫌弃之意已十分明显了。

疾步走回病房，立即抽了些纸巾，很用力地擦手，擦掉了手上的眼泪，却擦不掉指尖滑腻的触感之后留下的温度。

明显感觉到那张脸，比周成蝶的还要小一点，触感是完全不同的。

他反反复复擦了很多遍。

站在门外的温暖再也看不下去了。

不就是摸了她一下吗？她被占便宜的都还没那么强烈的反应呢，他一个揩了别人油的倒是嫌弃上了。

“顾……顾先生，我来就是想问，是不是你打电话去我们总部，说伊伊吃了我们的冰激凌之后生病了？”

不能叫顾总，叫顾炎又好像没有那么熟，顾先生是最好的选择了。

“没有。”他回答的简单明了，连想都没想。

她继续追问“那总部怎么知道伊伊生病的事情？”

“你该问总部。”

“好，换个问题。是不是你打电话去总部，让他们取消我的代理权？”

“不是。”

他一边擦手一边回答，每一条回答都是不假思索，声调平缓得没有一丝波动。

温暖想到母亲说的那些话，再加上总部的人说，有人吃她店里的冰激凌之后生病了，她就真的相信是顾炎，甚至真的跑来找他。

可是顾炎的态度却动摇了她的想法。

那样一个看起来高不可攀的男人，如果撇开他手里一直持续的动作不看，就他清冷孤傲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敢做不敢认的人。

也许，真的是她误会他了。

“d……”

对不起这三个字都还没说出来，刚张口，就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

“伊伊生病，我确实没有告诉你们总部。我只是告诉他们，有人吃了你店里的冰激凌之后生病了。为什么他们或者你会认为是伊伊，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温暖“……”

“我也没有让总部取消你的代理权。我只是实事求是地讲述了一些我作为你店里的消费者所知道的事实，你们总部根据公司规章办事，我管不着。”

温暖“……”

等了半天，再没下文。

活了三十多年，温暖才发现，自己看人竟这么准。

前一秒才觉得顾炎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后一秒他就自己全认了。

认得那么坦坦荡荡、理直气壮，她却成了砸自己招牌后反倒嫁祸于人的人。

他所有的表情，好吧，没有表情，是所有的冷漠都浓缩成了两个字。

活该！

温暖只觉得怒火中烧“你知道的事实？是亲眼看到还是道听途说？为什么你要这样针对小食光，就因为这个店是温家的吗？”

她几乎是指着他的鼻子在吵，他却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别处，菲薄的嘴唇稍微动了一下“是。”

是！

这男人，总是承认地这么坦荡，让温暖一度感觉自己几拳都只砸到了空气。

温暖动了动嘴唇，原本以为他不会承认，她还能求他跟总部那边说说，就说是自己开了个玩笑，局面也许还能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