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1 / 1)

她扶着那堆衣服,腿脚发酸,手指迟缓地敲击在手机键盘上,一个拼音,一个符号,甚至一味调料都写的精准,写出来的也就是季平舟平时最爱吃的几道菜。

病去如抽丝。

哪怕走,也只能一缕一缕抽离他的生活。

检查完毕,禾筝将他们要的菜谱发给了裴简。

那边的信息来的很快。

她以为会是裴简礼貌又简单的一句谢谢。

可错了。

那样的语气和措辞,她知道是谁。

“还去拿东西吗?”

发送信息时季平舟坐在候机大厅,昨晚宿醉,一夜未眠,五脏六腑都仿佛老了十岁,疲惫的在身体里运转着。

裴简接到禾筝的信息时他就坐在他旁边。

固执地拿了手机来问。

大厅到处是人,广播喇叭几乎没有停歇过,在紊乱吵闹的环境中,季平舟竟然能听到自己胸腔内被无限放大的心跳声。

却又在禾筝信息回过来时,悄然熄灭。

她说“不了”。

多余一个字都没有再说。

关上手机,禾筝将围巾带上,她穿着厚重,里外套了好几层,手机又滴了一声,本不想再拿出来看,可手却比心先行动。

季平舟说的也简单“去拿吧,家里一直有人等你的”。

他还觉得那是他们的家。

可她却策划着逃离,再也没有回复他的意思。

除夕过后。

第一个元宵节时燕京才真正活络起来。

恢复了年前的热闹繁华。

城市大厦在夜晚点燃璀璨灯火,照亮着被浓雾弥漫的夜空,有时不下雪,甚至能够看到云层里飘出的月亮一角,散发着清透的寒光。

这次离开。

他们双方似乎都是有预谋的。

不约而同的晚回来了好几个月。

春寒料峭,国际机场的航班准点降落,车早早便在外等待,深冬已然过去了几个月,但寒意从未消退,风仍然凛冽刺骨。

离开座位前,季言湘将季平舟身前的衣领子扣紧了,生怕他出去后被这里的湿冷冻感冒。

年中在北方度过。

那边气候干燥,季平舟零零散散的小病一直就没痊愈过,先后流鼻血又上火,嗓子里的病也爆发了。

长辈们还觉得纳闷,怎么前两年,不见他弱成这个样子。

季舒是个藏不住事又话多的,嗑着瓜子站在一旁,意味深长地来了句“那是因为以前有人供祖宗似的供着他,现在,他什么也没了。”

每每暗讽的提起禾筝。

她就会被季言湘拎走,单独教训一番。

季平舟在车上浅眠了一觉,脸庞维持着年前的瘦削,下巴那块的骨头快要戳出皮肉一般,皮肤好似浸着茫茫的白霜,闭眼睡觉的时候,呼吸沉沉。

过年这段时间他状况一直不好。

裴简在旁紧盯着都放不下心,只是偶尔能看见季平舟望着手机发呆,凑近了才看到他给异国他乡的禾筝发了许多祝福信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