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1 / 1)

“我还能跟别人跑了吗?”季平舟坐在人群中央,身影微侧,可是一点求生欲都没有,“他在贬低我。”

“不用他贬。”

本来就已经衣冠楚楚,没有良心了。

季平舟连安抚人的时候都是慢悠悠的,没有半点危机感,手指一根根穿过了禾筝的指缝,握得很紧,又贴到腰,目视前方。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那时候我才几岁,住在外公那里,他们都是邻居,都是闹着玩的。”

“是吗?”禾筝半信半疑,“那时候几岁呢?”

“十七十八的样子。”

她呵笑,“那还是够早的。”

“还说我,你不也是十七十八的时候跟宋闻在一起的吗?”

她那段可要轰轰烈烈太多了。

又哪是他能比的。

要论醋,季平舟才是有的醋,可他宽宏大量,早就不跟他们计较了。

禾筝面上愣愣的,愣完才倚靠到季平舟的肩上,或是因为今天身临其境,看着一个个上台就位的琴手,她又想到了宋闻,想到了自己青涩时期躲在后台看他弹琴,那时他是前途无限的钢琴手,面容俊朗清秀,待人友善热情,跑来合影的粉丝一个都不会拒绝。

她给他们拍照。

一圈拍完手都泛酸。

可抬眸看看季平舟,他那个时候在哪儿,是不是在跟刚才那个姑娘你侬我侬,往前倒数近十年,原来他们的人生连一个交接点都没有。

骤然降落的黑暗让禾筝忍不住轻缩肩膀,季平舟让她完全靠在怀里,用下巴抵着她的发旋,体温与体温交叠着,是完全的托付。

演出很短暂,压轴在最后的是有名的钢琴手。

仍然是黑色西装,指尖在琴键上弹跳,那首曲子禾筝记得,以前宋闻经常弹的曲子,名字已经模糊,可旋律,她记得太清楚。

宋闻已经不在,可总有人出来代替他,成为他想成为的人。

那个钢琴手禾筝听闻过。

很年轻,像宋闻当初一样年轻。

她现在已经不常流泪,可这次却莫名湿了眼睛都没有发现,还是季平舟伸手将她那些不争气的眼泪抹掉。

音量保持到最小,为了不打扰到别人,几乎循环成了气声,贴在耳廓一圈,“你这样哭,我以后还怎么敢带你来?”

她只是哭曲终人不在。

只是这样,季平舟也难免心疼。

随着曲风变化,台上灯光也变得微微刺眼,映入禾筝微红的眼睛里,她不舒服地眨眼,季平舟便用手掌替她挡住那缕光线。

一整场禾筝都在窒息中度过。

直到结束,才能平静下来,咽下了喉咙中的酸涩气。

听众分批离席。

季平舟声线带颤,也有酸涩漫上鼻尖,“早知道就不听这场了。”

“不怪你的,是我自己没用,太久没来这种场合了。”

再想到自己的处境,这辈子都与那个地方无缘,自然而来的伤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