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雨很大,迟溺难得清闲的窝在屋里写东西,风大了些许,霍辞尧出去了,早上战火初歇就迎来了大雨,他们在清理战场。
雨打得屋顶劈啪作响,迟溺静不下心来,便撑了把伞去屋外看雨。
站岗的年轻人们依旧站的笔挺,雨水顺着他们的雨笠垂下,砸落在脚边的水洼里,溅起一片水花,打湿了人的裤脚。
迟溺低垂着眼帘,伸手去接豆大的雨点,远远的看见伸手挡雨跑来的人影,眼底渐渐泛起星星点点的笑意。
猴哥率先钻进了屋檐下,甩了甩头发,迟溺在他钻进来的同时迈脚出去,替霍辞尧挡去了冰凉的雨。
霍辞尧睫毛轻颤,在她迈步的同时加快了速度,在她衣服被打湿之前钻进了她的伞下。
他拍了拍蔚蓝色的战服,尽管无济于事,伸手接过她的伞,她空出手去提裙摆。
猴哥啧啧了两声,“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迟溺……“我做了饭,在锅里。”
“嫂子是个大好人。”猴哥转身一溜烟跑了。
霍辞尧收了伞,偏过头去看迟溺,今天温度不是很低,她穿了一件针织的毛衣,搭着一件白裙子,头发随手扎成了辫子,给人一种温婉的感觉。
霍辞尧想起了昨晚随口扯的那句“想有一天能看迟医生穿裙子”,他不觉失笑,迟医生还真是百求百应,这样会宠坏他的啊。
“阿溺,很好看。”好看到他希望她一辈子都是这样,能够一辈子当那个穿白裙子无忧无虑的赏雨的姑娘,而他给她撑一辈子的伞。
迟溺眉眼间有那种江南姑娘独特的气质,温柔乖顺,像一只高傲的猫。
迟溺扬了扬眉,方才的沉闷随着他的到来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接过了他手中的伞,“去换身衣服,天还是有些凉的,我煮了姜茶,你等下喊一下那几位来喝,驱寒。”
“好。”霍辞尧乖乖的钻进屋里去换衣服,随手抓了一件款式一样的衣服,可又顿住了手。
将那衣服丢一边,从包底翻出了许久未曾穿的衣服,跟迟溺那件色系很搭,他满意的挑了件黑色的裤子搭配。
迟溺给他找来毛巾的时候他已经着装整齐,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等着,腰板挺得笔直,她把毛巾搭在了他的脑袋上,“擦擦。我去给你们盛姜茶。”
“坐下,等下让他们自己盛去。”霍辞尧一把拉她坐下。
门外闻讯赶来的小伙子们刹住脚步,一脸哀怨,转了个方向一窝蜂的朝着侧屋的姜茶和迟医生的爱心早餐去了。
迟溺看他修长的手在发间穿梭,有些无聊的看着他发呆,直到他擦干头发不滴水了,她才回过神来,“我去给你盛姜茶。”
一声闷雷响起,迟溺踏声而去,在下一道闪电来临之际端了碗热气腾腾的姜茶回来,放在桌上吹凉。
霍辞尧随手抓起她写的那些东西翻看,抬手问她,“怎么想起写这些?”
霍辞尧的指尖停在2035年大年三十那一页,那是他们表露心迹的那晚,霍辞尧记得,那一夜有雨,风有点凉,有风有月,还有梅子酒。
迟溺收拾起零散的纸张,搓齐了用夹子夹起,“闲着无聊,想把这些记忆拾掇起来,等老了翻出来看。”
她的眉眼弯弯笑开,霍辞尧的心荡漾了一下,手指在她右下角的署名上摩挲了一下,“为什么叫辞归?”
“因为等霍辞尧回来啊,希望阿辞无论未来在哪,离我多远,最后都会归来。”迟溺的声音不大,最后几个字被雷声吞噬。
可他一直盯着她,看清了她的嘴型,她说的是“希望阿辞能永远归来,永远不离开就好了。”
他有些孩子气的傻笑,大手落在她柔软的发上揉了揉,“阿溺要长命百岁,我们要一起去登山,去山顶看日出,还要一起携手看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