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斋,常在画中讥讽朝政,攻讦天子还有九千岁,对了,九千岁就是魏公公。”
乔一琦挥拳砸在床榻上,痛彻心扉:
“大胆阉贼!本官要杀光阉党!他们不知董其昌字画值多少钱吗?把他抓起来,以后还怎么画画,这简直是杀鸡取卵!”
“对,是杀鸡取卵!”
刘招孙点头表示赞同。
他连忙用布包住乔一琦腿上伤口,担心激愤之下伤口崩裂,乔监军便可能魂归极乐。
等乔一琦情绪稍稍平复,平辽侯才道:
“阉党如日中天,魏忠贤已难控制,他手下多了很多人,什么五虎十彪,还有一大群义子,至少上百。”
“与其说魏忠贤掌控东厂,不如说他已被这群人渣掌控。”
“乔监军,或许过些时日,本官不小心妨碍了这些人捞钱,或者得罪五虎中的一位,也会。”
“魏忠贤不会杀我,但他手下会,东厂也会,你说当时候锦衣卫是听东厂的还是魏公公的?”
乔一琦有些听不懂平辽侯在说什么。
刘招孙只好直白解释道:
“开原若是利益至上,未来也会发展为东厂这样,到时本官被人架空,底下人为所欲为。”
“所以,我要称王,只有为王,才能抓住一切权柄,开原也就不会变成东厂,你们也就不会变成五虎十彪!”
“此外,本官有自己要保护的人,若不称王,便不能保护他们,他们便是别人的鱼肉。”
乔一琦若有所思。
“平辽侯要保护谁?”
刘招孙脱口而出:
“保护你……金虞姬,还有很多人。”
乔一琦无语。
“本官与魏忠贤结拜兄弟,情同手足,然而有朝一日却会被他杀死,或者将他杀死。”
“为何?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是个人私交能改变的。”
刘招孙说到这里,停顿片刻,给乔一琦一点时间消化这些信息。
“乔监军,这次被人刺杀,你有无反思过,到底是何缘故?不妨说来听听。”
乔一琦没想到刘招孙会问他这个问题,呆了片刻,才回答道:
“因为本官心慈手软,没能及时对那些心狠手黑的大户斩草除根?”
刘招孙摇头:
“大明各地这样的土豪劣绅多了去了,为何没听过监军被他们刺杀?”
“因为本官口无遮挡,泄露了自己行踪,被奸人所乘?”
刘招孙摇头:“你在开原天天逢人便说本官有龙阳之好,我可曾杀你?”
乔一琦想了很久,最后道:“莫非是因为行大道?放叶赫蒙古人入城?”
刘招孙摇头:
“本官也行大道,还收了镶白旗旗主当侍卫,为何无人杀我?”
乔一琦一脸茫然。
刘招孙郑重其事道:
“只因辽东纷乱,群龙无首。所以宽甸才会人心浮动,城中各股势力,有人忠于朝廷,有人投靠建奴,还有人唯利是图。”
“刺杀你的人到底是谁,本官并不知道,不过他们都是开原的敌人。”
刘招孙思绪回到半年前的浑江血战。
“乔监军,还记得那次夜袭后,我们一起犒赏将士。”
乔一琦连忙点头。
“本官一直记得的,平辽侯还欠本官八千多两没还。”
“那次在萨尔浒私自发饷,那时起,我等便与朝廷分道扬镳,朝廷不会容我们,我们也容不得朝廷。”
“这就是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