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夸口(2 / 3)

意的是费景庭的那本书。

杨增新在前清时就做了官,有着传统士大夫家国天下的思想与操守。为官清廉,施政理念讲究小政府的无为而治,任上连续裁军,这才让西域成为一方乐土,各族百姓无不感念杨增新恩德。

家国离乱,杨增新无能为力,便只能牧守一方。他年轻时便想不通,为什么洋鬼子非得欺负上门。读了费景庭的书才明白过来,不单单是为了土地与金银,土地、金银只是附带之物,洋鬼子的本质就是掠夺。

不掠夺,洋鬼子就维持不了国家。就好比曾经的西班牙、葡萄牙,老大的日不落帝国,一朝崩盘,立刻星散,如今更是成了不入流的小国。

樊耀南就更不用说了,留学过早稻田,早年当真是恨不得富国强兵,将洋鬼子全都赶出去。如今人到中年,也为国中局势忧心不已,却从没想明白这其中的底层逻辑。

费景庭一本书,等于是拨云见日,将西方文明的底裤拔开,让二人看了个分明。

本就和煦的杨增新顿时愈发热情起来:“原来是费良庸当面,快快请坐。”

樊耀南也笑道:“良庸先生乃当世文豪,不想就莅临西域这等偏僻之地,若早知先生到此,我一定拉着先生畅谈个三天三夜。”

费景庭的笔名是良庸,没有字。此时风气沿袭满清,这人的名望一上来,就不好直呼其名了。奈何报纸上乱传,有说费景庭祖籍就是津门的,也有说是武当的,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二人不好以籍贯称呼,便只能称呼其笔名。

眼见几个道士疑惑,杨增新解释道:“诸位高功怕是不知,费先生乃当世文豪,一书既出,我辈读之真乃醍醐灌顶。”

费景庭一边落座,一边谦虚道:“扬高官谬赞了。我不过是旅居国外几年,喜欢胡思乱想罢了。”

“费先生过谦了。”

李修诚愈发感慨,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瞧瞧人家费景庭,修道修成了半步人仙,抽空写本书还成了大文豪!

众人寒暄一番,总算从费景庭的书上转移了话题。

李修诚说道:“今次众高官造访鄙观,乃是为了黑喇嘛与萨满勾结一事。”

萨满费景庭知道,可黑喇嘛又是什么?难道喇嘛也会邪门术法了?

实则黑喇嘛是个人,本名丹宾,早年在毛子境内游荡。后来跑去藏地学了密宗教义,摇身一变就成了宗教人物。

趁着辛亥革命与十月革命,此人跑到漠北闹独立,带兵攻克科布多城,将非草原民众屠戮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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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那个时候,杨增新派兵驻守,这才挡住了黑喇嘛继续蚕食国土。而俩人便在那时结成了死仇。

之后苏俄扶持漠北,黑喇嘛屁股站在了那些王公贵族一边,顿时被打得屁滚尿流。而后一路逃窜过了界山,流窜到西域境内。

此后啸聚马鬃山,截断商路,导致西域、甘、漠南三省商民无不叫苦连天。

杨增新两次派兵剿灭,都被这黑喇嘛逃进了黑戈壁里。如今黑喇嘛更是与外来的中亚萨满合流,边地奏报,说黑喇嘛以诡异手段袭击海西多处聚居地,各处百姓尸体身形完整,显然是遭了邪法。

杨增新忧心忡忡道:“那萨满不断朝东扩张,二十年来数次遣人蛊惑生民。老夫去岁广邀道门高人围剿萨满邪教,布下天罗地网,最终还是撞在天山派祥宇道长手里。

可恨那妖人邪法厉害,祥宇道长与之拼了个同归于尽。”

这就对上了……问题是天山派出了大力,死了那么多人,怎么官方事后一点表示都没有?

杨增新看出费景庭疑惑,当即解释道:“事后老夫颇为愧疚,愿从省府财政拨款,为天山派在迪化城中修建道观,奈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