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宅，午后的阳光穿过棱花窗，温暖的照在罗汉榻上。

肉团子卷着薄毯，跪趴在榻内呼呼大睡，睡得脸蛋红扑扑的。

他站在门口了好一会儿，踏进屋子里，打算帮她调整一下睡姿。

肉团子迷迷瞪瞪地翻身坐起来，摇摇晃晃地要往后倒去。

他心口一跳，担心她会磕着头，急忙扶住她。

她一个翻身，在榻上爬了一圈，爬到大软枕旁边，肉嘟嘟的身板一倒，横趴在枕头上继续睡觉。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只觉得心口发软，伸出手指戳一戳她的脸蛋。

肉团子睁开眼睛，眼皮慢慢耷拉下来，又闭上了眼睛。

他又戳一戳她的脸蛋。

肉团子再次睁开眼睛，手揉搓眼睛。

“哥哥。”肉团子软软地道：“抱抱。”

她伸出两只手。

他伸手将她抱进怀里，端着温水喂给她喝了半杯：“怎么在榻上睡着了？”

“哥哥，你躲猫猫，怎么才找到蛮蛮呀？”肉团子噘着嘴，委屈巴巴地：“我等着睡着啦。”

他愣了一下，没想到丫头等他来找，等得睡着了。

“蛮蛮藏得太好了，哥哥没找着你。”

“哥哥笨笨。”肉团子拍一拍他的脑袋，奶声奶气地道：“二哥哥很聪明，他蛮蛮手镯铃铛响，一下子就找到蛮蛮啦。”

他失笑道：“下次再找不到蛮蛮，哥哥便听铃铛声找蛮蛮。”

顾长生的思绪从记忆中抽离，耳边持续响起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

良久，他开了口，嗓音如玉石般清越：“姑娘是求医之人？”

沈青檀点了点头，意识到他不见，连忙道：“此次是我托人去绥州，请你与仲老先生来宝华县，为我夫君治病。”

“夫君……”顾长生低喃一遍，眼睛向她的腕间，眼前依旧是一片朦胧的暗影：“姑娘只需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为他医治。”

沈青檀想起他方才孤寂清绝的身影，下意识问道：“帮你找人吗？”

顾长生缄默不语，就在沈青檀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便听他道：“姑娘可否把你腕间的镯子摘下给我？”顿了顿，他又：“只需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