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突变(1 / 2)

少年又大声道“诸君恐怕还不认识鄙人。鄙人刘翰飞。适才所说那个潦倒的诗人就是鄙人!当我被欺骗的时候,我还在大骗子那里当他的书吏。现在你们不是要我说出那骗子的姓名来吗?哎!……”

景墨看见司马鹰扬的面容越来越灰白,好像要和他的帽子下面的头发一样了。他的双手握着椅背,咬紧牙齿,好像有什么说不出的痛苦。难道刘翰飞的话和他真有关系?

那少年略略停顿,又说道“也罢!我暂时留他些面子,只把那篇他从我那骗走的诗集告诉诸位。那就是刚刚堪行的的《听松诗选》——”

“哎哟!……”

刘翰飞的话还没有完,“哎哟”一声之后,有一只椅子直向刘翰飞的头部飞过来。

咣当!

椅子落在阶石上,那少年还在呵呵地冷笑。景墨回头瞧那飞椅子的人,居然就是主人司马鹰扬。众客都离了原座,乱成了一团。有的人还正待上前排解,忽见鹰扬跨前两步,举着双拳,从齿缝中迸发出怒吼“你这无赖!……你——你这畜牲! ……”

骂完这一句,鹰扬的身子已然支撑不住,上身晃了几了晃,向后一仰,便跌倒在地上。原来他因为不堪羞辱,已昏晕过去了。于是人群更加大乱,不少人都奔过去搀扶。

一个面容较佼好、身材苗条的少女突然从后面出奔来,这正是鹰扬的女儿司马纯熙。她本在里面书房中陪女亲戚们,因为客堂中忽然喧闹,忽然静寂,便走出来瞧瞧。

谁知道这一瞧之下,竟忽然看见她的父亲倒在地上,便急忙忙俯下身去,紧紧地将他抱起来。她的粉扑扑的脸上满显着惊惶和忧惧,但她只轻轻地唤着“父亲”,不多说一句话。

这时来宾中有一位兵科给事中关牢之,拿了一块冷手巾覆在鹰扬的额角上,老头这才渐渐地苏醒过来。

只见他的眼睑张动了,瞧见他正枕在他的女儿的怀里,便重新让眼睛闭拢,流出两行眼泪。景墨看见老者无恙了,心里略松了一松,才想起站在风头浪尖的刘翰飞。可是自己回头一瞧,刘翰飞早已趁着众人纷扰的时候,悄悄地溜出去了。

第二天,是正月二十九日。

景墨把小蛮送给自己的羊肉汤重新加热了,与夫人南星一起品尝,就着外面买的卷蒸,全当着是早餐了。

然后,又在家里和夫人南星谈起昨晚上司马家的意外事件。南星平素是仰慕鹰扬的诗才的,听了景墨的故事,便认真地表达她的意见。

南星说“我不相信。这本最新出版的《听松诗选》,前天我已经读过。据我的眼光看,从释义,到手法,典故,背景,情感。把这些都串起来,再加上自己感觉,也分明都是司马鹰扬的手笔。我认为这里面也许另有玄机。”

景墨道“是,我也是这样看的。所以昨晚上我从司马家出来后,又去看过聂小蛮。聂小蛮也是很欣赏鹰扬的作品和人,所以很关心这件事。他也认为司马鹰扬平时的操守很严正,不像会有这种很不合理的举动。不过鹰扬受了刘翰飞的诬辱,当时怎么一言不发,却用武力对付他?那也是一个疑点。”

“所以,聂大人的意见怎么样?”

“他对于这回事,虽然不敢轻言相信。不过也不像你这样子坚决地否认。”

“我看此中一定有某种曲折。你既然是鹰扬的诗友,排难解困,也有义不容辞的任务。你得想法子搞清楚,这刘翰飞终究为了什么才这样侮辱这位老诗翁。”

“是。回头我计较再去看看聂小蛮,跟他商量一个办法出来。”

于是景墨先写了要交档的记录,到了酉时,才穿好衣服,准备去看聂小蛮。杂役送刑部通报进来。景墨站住了随意翻一翻,忽见新发案件中有一行写道,金陵新近发生凶杀案一起!

景墨大惊,心中就起了不好的预感,连忙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