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玄机(3 / 4)

“除了兰姑娘,一共送来了多少伤员?”

“二十四人。”

“二十多人的药都是你熬?!“

亮子摇摇头,“这些人都是刀伤,失血过多昏死,处理了伤口送到右小院后,我只给他们吃万氏补气丸,到现在吃过两回。”

“这二十四人都没苏醒过来?”

“没有,”亮子嘟里嘴巴,“都是重伤。”

“你的意思他们没救了。”丁力眉头舒展,仿佛谈论的是风花雪夜,可他黑黝黝的面孔又让人感觉格外森冷。

“我可没为么说。”亮子跳着连连摆手,惊慌地说,“我又不是大夫,我懂什么。”

“好了,”丁力安慰他,“说说那位姑娘。”

“姑娘呀,”亮子瘪瘪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姑娘是昨晚亥时一刻来的,神医说她用了西药,一时半刻探不准脉,老爷对这种人一向不待见的,说要让他治就住下待西药劲过去,若不让他看就走,后来姑娘就住下了,寅时一刻听闻有官兵闯进了右小院,我叫上神医匆匆过去时,大人,”他躲闪地看向肖九,丁力顺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一脸平静的肖九,示意亮子继续,“大人和梅老爷都在姑娘的床前,彼时姑娘一脸冷汗浑身哆嗦,老神医探过脉后就让梅老爷把姑娘带到正元堂,针灸后,又配了药,姑娘又被送回右小院。”

丁力沉吟片刻。

“姑娘得的什么病,我怎么听说是从雅安专程来就医的。”

“是伤寒。”

“伤寒?!”丁力又皱起眉头。

亮子一脸骄傲,“是太阴伤寒,脉息很易被当成阳邪,南辕北辙,越治越坏。”

“万老神医现在何处?”

亮子规规矩矩地垂首答道,“老爷年纪大了,不堪忙碌惊吓,去歇着了,大人若有事我答不上来,请申正去找他。”

“好。”丁力不在意地摆摆手,眼睛已经在头发还湿漉漉的梅香身上转了几圈,“是谁和兰姑娘最后一起的。”

“是我。”梅香声音嘶哑,脸色绯红,她摇摇晃晃地上前一步,梅虎忙扶住她。

丁力眯起眼睛认真地打量着梅香,虽然换了一身粗布衣服,头上钗环全无,因为虚弱,眼神无力,但气度规整面容淡然,很有大家子气。

“说说吧。”

“我一直守在小院门外,求着吴婶带我是去看过两回,午时一刻我去蓬天阁为姑娘叫了午饭,托吴婶送进去,吴婶又把饭提了出来,说姑娘还未醒,我想着再过半个时辰我就去把姑娘叫醒,人是铁饭是钢,怎么也得吃饭,于是我就坐在那棵桂花树下等着,也不知我是睡着了还是怎么地,突然看见院里起了大火,当时什么也没想就冲了进去,姑娘半昏半醒,我撑着把她架起来,屋里已经燃起来,前门出不去,我调头就从后门出来,也不知往哪儿跑,四周都是火,就跳进小溪里,顺着溪水一直往前走,竟然爬到墙外,稀里糊涂得,我也不清楚。”

管家上前,拱拱手,“那条溪流就是横穿庆丰的濑溪河引进来的,有进口有出口,我倒不知道还能爬出去。”他声音颤抖,能爬出去自然能爬进来。

“大人,”丁力站起来恭敬地对吴道衙施了一礼,“我没什么要问的了。”

吴道衙对武仁合肖九示意他们可以问了。

武仁合看向肖九。

肖九托着下颚问梅香,“你冲进右小院时,门里没别人?”

“没看见,”梅香摇头,哀叹道,“我哪里顾得上?!”

那三名仆妇忙说,“我们去吃饭了,”吴刘氏指着梅香,“我出院门时看见这个丫头坐在树下,心里还想这是个好丫头呢。”

“你们三人同时离开,右小院不留一人?!”肖九目光犀利。

三名仆妇嗫呐地垂下头,不敢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