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释放(1 / 4)

“老爷。”梅虎轻轻拉住他,抬起下颚示意了下。

他们竟然走到了庆缘客栈所在的永和大街上,不远处梅效春被刺伤的案发地,那棵古树正沐浴在月光下,树梢摇曳,熠熠生辉,却因为树冠一侧枝杈密实,树下一团漆黑。

几名皂隶站在四角,虽然树下漆黑,看得久了,还是能看见两个身着长衫的身影。

常存理正在感慨,“没想到一步不差,这个时辰过来这里最是隐蔽。”他站在梅效春当初的位置上,而丁力相向而站,与他相隔三尺左右;常存理抬起头来,正对上丁力俯视的目光,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下意识地站上树根,片刻,“呵呵,你真是算无遗策。”此刻他的心思恰如当初的梅效春。

倏地,月影流动,唰唰地掠过树梢,前方像被神仙点化的河川乍然哗亮一片,他们俩暴露在青天白日之间。

常存理一惊跳下树根扭身回头看去。

“别动!”丁力扶住他的肩膀,此刻常存理的后背正对着他们猜测的那把匕首掷来的方向。“没错了。”

常存理面对那片镜面般的水洼,感慨良多。“丁捕头,听你说案子真像作诗一样,合辙押韵,丝丝入扣。”

“大人过讲了,我是粗人,如何能与会作诗的才子相提并论。”丁力拱拱手。

“你这一走,我们只能山水再相逢了。”

“我是粗人,能干的也不过这些,在大人手下干,和在别人手下干差不了太多,大人也知道我的无奈。”肖九武仁合对丁力个人的逼迫,说到底是常存理的后退避让才把他暴露了出来。

常存理黯然地叹口气,情绪低落,意兴阑珊,“不是说还有证人么?”

“白日我没让兄弟们来永和大街挨家询问,怕打草惊蛇;”丁力在目力所及街道两旁的店铺扫视一圈,“大人看看哪家有不妥。”以前他对常存理很是尊重,从没在他面前显露过他过人的锐利,总是用循循善诱的办法周全着常存理的体面,今天这一问却不留一点情面。

常存理倒没其它的感觉,他顺着丁力的视线四处看了一圈,“那间黑灯瞎火的铺子似乎不同寻常。”

“大人英明。”丁力又拱拱手,“永和大街的店铺都是戍初三刻打烊,一般情形下亥初两刻完成结算,然后伙伴吃饭洗漱,此时亥正刚过,他们不可能就熄灯睡了,大人看看其它店铺,至少还留着一盏油灯,有的甚至还在忙碌。”

“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常存理点头。

丁力冲着几名皂隶招手示意了一下,那几人影子一般倏地逼了过去。

仅一刻钟,一名皂隶就飞跑过来说那小子招了。

这么快的节奏又激起了常存理的兴趣,“走,一起去看看。”他一时不想回到府衙内院,想到丁力即将离开并且是升迁,他有一种时不待我的紧迫感。

这个案子与梅家有关已毋庸置疑,还了肖九清白就势必要继续追查下去,他还拿不准这事如何往下走,此案既是家事又是公事,家事,他不愿涉及;公事,他不能不涉及。

出来时,府衙内院里梅家的三个女人正剑拔弩张地对峙着,他派了个小厮前去打听,据说她们进了老太太住的内室,前后都是梅马氏带来的人。梅效白是后来被找来的,看不出他的神色,他不得不承认短短一个月里这个妻侄他已经看不透了,他有一种廉颇老矣的心酸。

这是一间高级花粉铺子,三间门脸,装潢贵气;店里只有一名小伙计。

他跪在地上一个劲地求饶,“我没干什么事,别告诉东家,若说了,我就得被赶回庄子,我真的什么也没干,真的。”一头一脸的汗直往下滴。

看见常存理丁力进来,他更是一脸惊骇,噗通一声趴在地上。

丁力踢踢他的腿,“别装死了,快起来站好。”

那伙计麻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