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 / 3)

掉落的绿豆糕的渣渣就犹如寥落的星子一般下落、消逝。

徐盈月咽下嘴里的绿豆糕,笑着对徐袅袅说“你非要我这样才肯吃吗?”

徐袅袅听着徐盈月的话,将绿豆糕塞进了自己的嘴中,她细细地嚼着绿豆糕的味道,不是那种普通的甜腻腻,而是那种甜中带着些苦涩的味道。儿时不知道的味道,徐袅袅现在总算是品出来了,就如生活那般甜中带着苦涩。

徐袅袅刚开口欲问徐盈月近况,徐盈月好像猜出了徐袅袅要问什么,便自己先开口说道“我在那边过得很好,我也算是脱离了苦海,愿你也能在这悲凉的人间也一切安好,不要挂念我。”

徐袅袅这才回想起来徐盈月已经死了九年了,整整九年了,尸骨还被埋葬在不知名小县城外的小山丘上,也不知道每逢清明会不会有人为她清理坟头的野草。

说来可笑,徐盈月的坟头连墓碑都不曾有,哪里会有人替她除去坟头的野草呢?

徐袅袅冷笑着,笑的眼泪都从眼角只迸而出,这不是快乐,而是无法用言喻的悲伤,也是种无法愈合的痛。与其如此的痛,对徐袅袅来说,还不如直接在胸口给她那么一刀来个痛快,这种钝刀割肉才是让人最难消受的。

就在那一眨眼间,徐盈月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便连一粒尘埃也不曾留下,好像她这次如梦,只是为了告诉徐袅袅一声自己安好,便就要急着回去了。

徐盈月还是九年前的徐盈月,而徐袅袅再也不是九年前的那个样子了。

第二天醒来,徐袅袅才发现自己的枕头哭湿了一片,就好似枕头上本就印着这深色的无规则花纹那般。徐玉容看了,就笑话她这么大一个人竟然夜里哭湿了自己的枕头

那件事情让徐袅袅悲伤了好久,才稍微好些。而这段时间旁的人只以为徐袅袅是因为出去累了,才会这般模样。

这些日子,徐袅袅也竟然不知道怎么下笔去写徐桓卿和陆青梅的故事,她始终不知道因以何面目去开始这个故事,而又怎么才能在巧妙的地方拨转使得改变结局。

最后,徐袅袅准备去惠商书局租书。

惠商书局就和妙音阁挨着,一个锣鼓喧天,一个沉静内敛,两个看似不大搭的铺子却这样挨在一起,却也因为是世俗所逼。

原来的旧戏班子就在这儿,这条街的房价不是很高,也就自然降低了成本。

书局这种地方,普通的市井百姓是不会来的,那些布衣多为急功近利的,读书求学问就好比文火煨鸡汤,如若不花下些工夫和心思,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出来点什么的,而且乡里多有宏图满志者,守着他们那些治国安邦之书,说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生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中庸思想,最后却落得了暮年之时的壮志难酬,墓碑上最后只能草草添上几笔遗恨,这世间又有谁能记得他们为了创世间绝学、开盛世太平而活的连田间草莽都不如。这祖宗留下的遗世明言千百年之后却只能与卑贱无义的娱乐并放在一起,不知道那些深埋在黄土之下许久不见天日的祖宗知道之后可会吐血?

那日徐袅袅只有上午的场子,没有下午的场子,而且下午戏班子也没有什么活儿来做,索性她吃完午饭便去了书局,准备找找书,从书中获得一些灵感。

徐袅袅迈进惠商书局的那一刻,只感觉有一股不同于妙音阁人间烟火气的味道,而是一种古朴的书香气,是一种沉醉千年之后散发出的淡雅香气,很容易让人迷失自我,这是徐袅袅在戏班子里并未感受过的。

一排排的书犹如校场的士兵在书架上排列整齐,昂首挺胸的姿态是正准备接受军营最高将领的检阅。

徐袅袅随手抽下架子上的一本书,随便翻开一页,上面便写着“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江海不择其流故能成其深”,合上书再一看封面,用清秀的小楷题